丁香应好,似想起了什么,又道:“娘子不想让殿下知晓她见过你,还请徐二娘子保密。”
徐宛琴越听越觉得奇怪,却也没有多问,倒要看看余三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。
稍后待丁香离去后,冬青进屋来,提醒道:“小娘子勿要着了余三娘的道儿,她约见你,定是要为周小娘子出气。”
徐宛琴冷哼一声,“她敢。”顿了顿,“她跟周家二郎有旧情,我若拿此作文章,叫她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冬青闭嘴。
徐宛琴来回踱步,越想越觉得邪门,犯嘀咕道:“真是奇了,余三娘若想跟我过不去,大可在旁人跟前找茬儿,何故私下见我?”
冬青:“不管怎么说,小娘子谨慎着些错不了。”
徐宛琴点头,“这里是公主府,她若敢生事,也讨不到好。”
正午时分宴席开场,府中宾客落座,男宾女眷皆分开聚宴。因着有李湛的身份背景,故而余薇入坐的流水席上皆是亲王贵妇,至于徐宛琴这些,根本就排不上号。
因父权得到抬举的显贵们在这一刻区分得淋漓尽致,就如同李湛所言那般,他能带给余薇的益处决计不是周闵秀之流奋斗一辈子就能托举的。
怕她局促失态,汪嬷嬷亲自在一旁伺候。就算贵妇们对余薇轻视,也得掂量掂量汪嬷嬷,她是姜太后指给李湛的宫女,常年在宫中当差,又照料李湛长大,可见其分量。
面对贵妇们的窥探,余薇视若无睹,只侧头寻周兰蓉,结果没看到手帕交,倒是跟徐宛琴的视线撞上了。
当时徐宛琴在另一桌,她到底好奇余薇为何想私下里见她,故而频频往这边打量。二人视线相撞,只片刻便又避开了。
稍后婢女陆续传菜,主位上的李承月与同宗的皇嫂堂妹们议起京中趣闻,笑得开怀。余薇则甚少参言,与这群珠光宝气的妇人们相比,她显得格格不入。
宴席开场,周边有丝竹歌舞助兴,上好的佳肴美酒被一一呈上,汪嬷嬷在一旁布菜。席间有妇人过来攀交情,皆被汪嬷嬷挡下了,她严禁余薇吃酒,怕酒后失态丢了体面。
有人挡酒,倒也省下了许多麻烦。前来聚宴的贵妇们趁着机会扩张人脉,唯独余薇只专注吃。
李承月的视线扫了过来,似乎对她很有兴致,始终想不明白李湛为何会相中她,若说脸嘴倒是有的,身段也婀娜多姿,但京中最不缺的就是美貌女郎。
“三娘当真好本事,能把七郎哄到击鞠场上让我们开开眼,着实不易。”
余薇抬头,腼腆道:“长公主言重了,是殿下有这份兴致。”
李承月撇嘴,直言道:“你骗鬼去,他是什么性子,我又不是今日才晓得。”
余薇不知作何回应,只尴尬笑笑。旁边的妇人们纷纷看向她,李承月又笑眯眯问:“先前七郎和徐二娘在赛场上配合,你心里头可吃味?”
这话委实敏感,面对妇人们八卦的眼神,余薇不答反问:“这得问长公主的意思,你故意让他们组队,不就是想看三娘吃味吗?”
李承月愣了愣,随即便笑了起来,打马虎眼道:“跟七郎一样狡猾嘞。”
余薇也笑,李承月道:“不管怎么说,今日托三娘的福,这一战着实精彩,大饱眼福,日后你若有兴致,我带你去玩好玩儿的。”
余薇应道:“那敢情好,只望长公主别嫌弃三娘胆小怕事才好。”
李承月摆手,“多去南风馆走走,胆子自然就大了。”
这话引得妇人们吃吃笑了起来,一人打趣道:“平阳莫要不正经,若是把老七家的带坏了,只怕饶不了你。”
“是啊,有汪嬷嬷在呢。”
“汪嬷嬷,我若带老七媳妇儿出去鬼混,你会不会跟老七告状?”
“……”
人们七嘴八舌,汪嬷嬷只抿嘴笑,哪晓得余薇作死道:“真能去南风馆吗?”
李承月兴致勃勃道:“你若有这个胆量,自然能去。”
余薇试探问:“是能扒衣裳的那种玩儿?”
汪嬷嬷听不下去了,提醒道:“请娘子慎言。”
李承月无视她的警告,接茬儿道:“能扒衣裳,环肥燕瘦,什么男人都能扒。”顿了顿,“你还没说,老七那身段扒光了是什么模样呢?”
余薇:“……”
望着众人荤素不忌的窥探表情,说好的端方雅重呢,贵妇们的话题都这么生猛吗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