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年将兰城之事的经过和沈修撰大略讲了一讲。
沈修撰:“风宪司选人极为严苛,霁王这么早布局安插这么多眼线进去做什么,她难不成会未卜先知提前布局刺杀你?”
“她收留养大很多当年被风宪司抄家灭族的遗孤,想来是为了报当年之仇恰巧又撞上了我。”
“霁王打的一手好算盘,用这些遗孤打进风宪司既忠心无二,又能将风宪司手中握着的朝臣把柄偷到自己手中,来□□宫夺位朝臣自然会臣服于她。”
沈修撰说着后知后觉倒吸一口凉气,“怪不得你一遇刺陛下就下令京中戒严,这些遗孤第一个恨的是风宪司,第二恨的就是当时下诏屠她们族人的先帝,陛下是怕霁王直接命这些人逼宫夺位。”
“她们那夜非要我的命不可,嘴里还说着杀了我为亲人报仇,说不定就是准备在那晚发动宫变。”
沈修撰沉声点头,“新帝登基只有三年根基浅薄,霁王已筹谋多年出其不意动手赢面很大,唯一的钉子就是你。如此说来倒是不必在意外面那些流言,陛下如今即便是对你心生忌惮也不敢动你。”
“所以母亲不必太过焦心,这些时日为我的事操劳,您宽心回去好好睡一会。”
沈修撰闻言和颜道:“你还算是有些孝心,好好养伤。”
沈年微笑着目送沈修撰出去,唤来了小薇。
“去外面街上替我看一处院子来,要尽快。”
小薇点头领了命出去。
沈年想着她终究是没办法消除林闻溪和沈家人之间的纠葛仇怨,不如就此分开过彼此相安。
“去外院住?”林闻溪听到沈年所言,下意识摇了摇头回绝,“三娘行动不便,还是不必再折腾。再说我不想因我给三娘再添什么麻烦,就算母亲父亲要罚我,我没关系……我可以忍的。”
“我不想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被欺负,我不想你随时随地要磕头认错,我只想和你过安宁的日子……你在乎你。”沈年牵着他的手满眼都是心疼,“不必在意母亲和父亲会如何怪罪,我可以护着你。”
林闻溪垂泪趴着沈年身旁哽咽道:“我跟三娘走就是。”
沈年探手指碰了碰他额头上的伤口,“疼不疼,擦药了没。”
林闻溪委屈的嗯了一声,“那会不觉的疼,现在疼,还有撞祠堂门的时候肩上撞伤了,也好痛。”
“这会又知道喊疼了,我清早便叫你歇着那你又溜到外面熬什么药,府里头那么多人你不使唤,也不怕药壶砸你身上又烫伤了。”
“谁叫那阿久偏说我没用,照顾不好三娘,我一时赌气才出去的。”林闻溪说着将脸贴到沈年颈边,“我这几日脑子糊涂,他一说我就气不过,并非不听三娘的话。”
沈年伸手上去在林闻溪唇上轻拍了几下:“我还不知道你,这张嘴就会扯谎,我都没听见他出声。”
林闻溪抬起脸:“我没撒谎,是他凑近悄悄跟我说的。”
“没有便没有吧。”
“三娘刚刚打的我痛,这一句话便算了。”林闻溪故意做了一副无辜可怜表情微微仰头凑在沈年唇边。
“过来给我瞧瞧哪里打痛你了。”沈年故意摸着他的嘴巴煞有介事的瞧,林闻溪低头假装不经意在她唇瓣上擦过。
“这根本没有事。”
沈年看了半天也不亲,又推了推他的脸,“躺下睡吧。”
林闻溪明知沈年是在故意装傻使坏,但他偏偏喜欢的很,忍不住又演下去:“可是确实很痛。”
沈年扶着他的脸凑上去用力亲了一下,林闻溪尝到甜头低头缠上去吻。
他实在是有点想念沈年了,惦记着她的伤他没缠着太久,挪开嘴巴又装作没事发生躺在她身边合上眼一脸困倦。
他听沈年笑了一下,然后抓着他的手腕似乎是睡了。
两人难得好眠,醒来林闻溪支走屋里进来伺候的人,偷摸开始收拾和沈年平日的用物。
沈年说她一人就能带着所有东西,叫他想带什么就都拾掇起来,待小薇寻好院子便动身。
他从箱底掏出一个挂了三把锁的小木盒,好奇道:“三娘先将这个放一个在身上我瞧瞧。”
沈年接过来问:“你这里头放的什么东西,要锁这么严实。”
林闻溪不好意思道:“是我攒的一点钱,这么些年就这么一点家底是有些寒酸。”
沈年将木盒往身后一藏转眼不见,林闻溪看了只顾着拍手惊奇。
也不说那些自哀自怜的话了,一件件翻出来许多物件递到沈年手中,有几件还是他和沈年在兰城住时买来的。
摸着这些东西,二人谈起在兰城和下河摸鱼、去街上看河灯的日子。
林闻溪不由的欢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