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座孤峰般的悬崖,直插云霄,崖壁上刻满了古老符文,每一笔都似由鲜血写就。山风呼啸而过,竟能听见无数人在哭喊、哀求、诅咒。据说,历代试图接近虚渊的人都死于此地,灵魂被困在崖隙之间,永受折磨。
“最后的试炼。”张芷望着崖顶隐约浮现的青铜巨碑,“必须有人登顶,激活‘溯真阵’,才能让碑文显现。但一旦启动,阵法会释放所有人心中最深的恐惧。”
“我去。”孟白站出来。
“不行。”张芷摇头,“你是唯一能解读古代道纹的人。如果你疯了,我们就全完了。”
“那就我来。”洪生平静地说。
张芷猛地盯住他: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你可能会忘记一切,甚至……自我毁灭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洪生笑了笑,“但我父亲用命换来这张图,我不可能让它烂在手里。而且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你们比我更需要活着回去揭穿真相。”
沉默良久,张芷终于点头。
洪生踏上第一级台阶时,整座断命崖发出低沉嗡鸣。符文逐一亮起,泛着幽绿光芒。随着他步步攀登,天空开始扭曲,乌云凝聚成一张巨大的人脸??赫然是清玄殿主的模样。
“愚蠢的蝼蚁。”声音滚滚而下,“你以为你们是在追寻真相?其实,你们只是祭品罢了。”
洪生不予理会,继续前行。
当他走到半山腰时,异变陡生。
脑海中猛然炸开一段从未见过的记忆:父亲并未死于火灾,而是被绑在密室中整整七日,每日遭受搜魂之刑。最后一夜,他咬舌自尽前,用血在地上写下一句话??“铜片是陷阱,勿近断命崖”。
洪生脚步一顿。
冷汗直流。
难道……这一切都是骗局?
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铜片,却发现它正在缓慢融化,化作一缕缕黑烟缠绕指尖。而那些星图,竟与崖壁上的符文完美契合??不是指引路径,而是**开启封印**的钥匙!
“不……不对……”他喃喃,“我不是棋子……我是诱饵……他们要借我的手,打开虚渊!”
可若真是如此,为何张芷的母亲笔记会提到相同的星轨?为何南天门会对铜片产生共鸣?
混乱如潮水般淹没理智。
第六日凌晨,洪生终于登上崖顶。
他跪倒在阵心,双手颤抖地将铜片嵌入凹槽。
刹那间,天地色变。
八根石柱从地底升起,环绕成圈,每一根柱顶都悬浮着一颗人头大小的水晶球,里面封存着不同面孔??全是历代失踪的觉醒者!他们的双眼紧闭,灵魂仍被困其中。
“溯真阵,启!”洪生嘶声念出咒语。
青铜巨碑轰然震动,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。那些字迹非金非石,竟是由流动的星光构成,讲述着一个惊天秘密:
>“虚渊非灾,乃囚笼。
>其中所困,并非妖魔,而是真正的‘初代守御使’??即人类始祖之灵。
>清玄殿所谋‘伪神之境’,实则是唤醒这些堕落祖先,夺取其残存神性,重塑世间秩序。
>而所谓‘血脉认证’,不过是筛选适配容器的手段。
>每一次南天门开启,都在削弱封印,只为最终解放虚渊之主??那位自称‘归乡者’的存在。”
张芷读完最后一个字,浑身冰冷。
“所以……我们才是被封印的对象?”她苦笑,“所谓的仙域、修行、觉醒……全是为了培育合适的‘宿体’?”
孟白脸色铁青:“难怪清玄殿一直在猎杀觉醒者。不是怕他们揭发真相,而是怕他们**提前觉醒真正的记忆**。”
就在此时,洪生突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。
他的身体开始扭曲,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纹路,如同有东西在他体内苏醒。他痛苦地抓挠胸口,嘶吼道:“它……在我脑子里……它说它是我的‘父’……它说它等了三百年……只为借我之身归来……”
张芷冲上前抱住他:“坚持住!你是洪生!你父亲是记录官!你看过《枢机志》第三卷!你还记得吗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