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文清了清嗓子,问:“盛总,这好像是您的母校?”
盛毓闻声朝窗外扫了一眼,冷淡地应了声“嗯”。听起来对母校没有丝毫旧情。
再开口项文的语气不再笃定,只试探地问:“盛总,您要不要去看看,我看到有很多媒体,拍到您的话对公司也是个正向宣传。”
“有道理,”盛毓合上笔记本,下颌朝窗外一抬:“路边停车。”
大概是因为活动参加的人数众多,一一查证实在困难,学校并未过份监管,盛毓只向门卫说明了身份就被放行。
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从他身侧匆匆路过,手上拿着采访和录音的设备,应该是校报社的,
队伍最后的女孩走得有些慢,边跑边推了把厚重的黑框眼镜。
这画面让他想到汤慈小时候笨拙的身影,嘴角不自觉牵了起来。
一中的校园不大,活动从礼堂一直蔓延到操场。
盛毓顺着礼堂一路朝操场走去,沿路的榉树在风中沙沙作响,四周充斥着欢声笑语。
但他还是很快辨认出了一道温和的声音。
盛毓利落朝操场走去,在道路的尽头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汤慈,以及和她坐在一起的宋恪。
两人的背影一高一低,肩膀亲昵地挨着,脑袋凑在一起,愉悦地聊着什么。
婆娑树影自两人头顶洒下,一点细碎的阳光落在汤慈的瞳孔。
她睁着亮亮的眼睛看着宋恪,唇边勾起了一个放松的笑。
盛毓忘了汤慈有没有对他这么笑过。
大概是没有。
不然他应该记忆深刻才对。
说不上为什么,盛毓又往前走了两步,听清了两人的对话。
汤慈声音里含着笑意,又或者是期待,盛毓分辨不清,只看到她淡色的嘴唇动了动:“会不会太麻烦你了。”
“不会啊。”宋恪也笑:“你直接拎着行李来,或者我去接你也可以。”
汤慈缓缓垂下了眼睫,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翳。
那片阴影随着光影晃动几秒。
她又很快掀起眼睛,看向宋恪时,那片阴影就消失了。
盛毓看着她微翘的鼻尖皱了下,很可爱地笑着说:“好啊。”
阳光炙热到发烫,穿过树叶的缝隙,形成一道道细小尖锐的针,悄无声息穿透他的皮肤,化成丝线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。
因此就连呼吸都疼。
盛毓确定自己没办法再听下去,像个偷了糖被抓获后却不肯归还的顽劣孩童,只敢趁人不备落荒而逃。
江蝉拿着水回来:“聊什么呢这么开心?”
“梁齐的装置展,”宋恪又把手机递给江蝉:“你去看吗?”
江蝉坐到宋恪边上,将宣传贴仔细浏览了一遍:“看起来挺有意思的诶,有点想去。”
“那你和汤慈一块呗。”宋恪笑着说:“都住我家。”
江蝉一听也笑了:“班长,你还是老样子,像个家长一样安排好所有的人和事。”
汤慈赞同地点头:“班长大学那会儿就总收留假期没地方去的同学。”
江蝉啧啧摇头:“咱们班长人这么好,什么时候上天能赐他一个对象啊。”
因为看出汤慈和宋恪现在只是朋友,江蝉大胆地开起玩笑。
宋恪眼神闪躲地笑了一下。
江蝉立刻察觉,笑着拍了下宋恪的肩膀:“不会已经有情况了吧?!班长你不地道哦,怎么也不告诉我们。”
“是我一个同事,”宋恪抿唇笑笑:“还在接触中,想着等确定关系再跟你们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