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假的!”朱棣勃然变色,“此乃栽赃陷害!”
“是不是假的,得看真品。”朱标的声音自高台传来。
只见他缓步登台,手中捧着一方紫檀木盒。打开之后,赫然是真正的传国玉玺原件??玉质温润,篆文清晰,与副本印章比对,纹路错开三分。
“诸位请看。”朱标朗声道,“真玺印文有裂痕一道,乃洪武五年地震所致,历朝皆知。而此‘遗诏’上的印痕完美无缺,显系新刻模本加盖。此外,诏书用纸为永乐三年特贡棉纸,尚未投产!这封‘先帝遗诏’,竟是未来之物!”
满场哗然。
便在此时,云南战报送抵:缅寇大营突遭火攻,粮草尽毁,首领亲口供认“受燕王资助十万两白银,约定十月南侵”。与此同时,北平商队账册被抄,查获大量军械交易记录,买家竟是倭寇海盗。
铁证如山,环环相扣。
朱棣脸色惨白,踉跄后退。他带来的三千护卫面面相觑,不少人已悄悄松开刀柄。
朱标走下台阶,直视这个曾与他并肩长大的弟弟,声音低沉却穿透全场:“棣弟,你我同根,血脉相连。父皇尚在,江山未倾,你为何非要走上这条路?是为了权?为了利?还是……你以为自己真是天命所归?”
朱棣仰天大笑,笑声凄厉:“天命?哈哈……若无天命,我如何能在母后梦中吞日?如何能十三岁便通晓奇门遁甲?你们说我造反,可你们忘了,当年父皇也曾以‘清君侧’之名起兵!今日我所为,不过效法先辈罢了!”
“不一样。”朱标平静道,“父皇起兵,是为了推翻暴元,拯救苍生。而你起兵,只为私欲,不惜毒杀亲族、勾结外敌、祸乱民心。你说你是真龙?那你告诉我??”他猛然指向广场上那些捧着蜂窝煤取暖的孤儿寡母,“这些活下来的人,是谁给他们的命?是你放的毒井,还是我送的药?”
人群自动分开,孩童捧着日记再次走上台前,轻声说:“叔叔,我也想有个家。你不该害死我的娘。”
朱棣怔住,瞳孔剧烈收缩。
那一刻,他看见的不是敌人,而是无数他曾视作蝼蚁的百姓。他们活着,呼吸着,因一个人的仁政而重获新生。
而他,只想烧掉这一切。
风停了,云散了,阳光洒满太庙广场。
朱标转身,面对百官万民,高声道:“自即日起,燕王朱棣图谋叛逆,证据确凿,削去王爵,贬为庶人,押入凤阳高墙囚禁终身!其党羽一律缉拿,株连九族!若有不服者??”他拔出腰间佩剑,指向北方,“尽管提兵来战!我朱标在此,守得住这江山,护得了这苍生!”
剑锋所指,万籁俱寂。
三千护卫齐刷刷跪地,卸甲投降。
朱棣被铁链锁住双臂,拖离城门。途经钟山时,他回头望了一眼紫金山巅,喃喃道:“我不服……我不服啊……明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……”
清扬立于东宫檐下,望着远去的囚车,轻声问:“他会死吗?”
“不会。”朱标负手而立,目光深远,“我要他活着,看着新政推行,看着百姓安居,看着他曾经想要毁灭的一切,一天天变得更好。这才是最深的惩罚。”
夜幕降临,京师万家灯火。
东宫厨房重新燃起炉火,清扬煮了一锅热粥,递给值夜的将士。董桂花坐在院中磨刀,李景隆仰望星空,忽然笑道:“你知道吗?紫微垣回来了,帝星明亮,再无血光缠绕。”
清扬吹熄蜡烛,望着窗外月色,低声说:“火熄了,燕也不来了。春天,该到了。”
远处,一群孩童围着新立的告示牌,大声念着上面的文字:
“东宫惠民新政第三条:凡使用蜂窝煤之家,每年冬初可免费领取‘清瘴散’一剂,孩童优先。”
笑声,顺着风,飘向整个京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