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“我保证,永远倾听。”
>“我发誓,哪怕只剩一人愿说,我也要做那个愿听的人。”
裴昭走到阿篱身边,握住她的手:“你看,金蟾选的从来都不是某一个人,而是这一整个觉醒的时代。”
阿篱望向远方。
她看见南方小镇上,一个小女孩正踮脚将《民声录》贴在集市公告栏上;
她看见北方边关,戍卒们围炉夜读,传阅阿禾带回的证词;
她甚至仿佛听见深宫之中,那位曾梦见过真相的宫女,终于鼓起勇气叩响了御史台的大门。
她笑了。
然后轻轻说道:“接下来呢?”
裴昭望着天边渐起的朝霞,语气平静却坚定:“继续走。走到连最偏远的山村都知道,他们的声音值得被听见;走到连最低贱的乞丐都敢指着官员鼻子说‘你错了’;走到有一天,孩子们不再需要老师教他们勇敢,因为他们生来就不懂什么叫沉默。”
风又起了。
启明钟轻震,初声钟共鸣,两音交叠,悠远绵长。
而在无人察觉的草丛深处,那只金黄的小蟾蜍最后一次跃起,张口吐出最后一颗珠子。珠光消散之际,它的身体渐渐透明,最终化作一抹淡金色的雾气,融入钟体。
从此世间再无金蟾子。
但每当夜深人静,若有人静心聆听,仍能在风中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蛙鸣??像是告别,又像是叮咛。
多年以后,《守语史》成为天下学堂必修典籍。书中记载着这样一段话:
>“所谓文明,不是没有谎言的时代,而是即使有谎言,依然有人敢说真话的时代。
>不是没有恐惧的社会,而是纵然害怕,仍旧选择开口的社会。
>我们或许无法消灭所有的黑暗,
>但我们可以在每一次发声中,
>让光明多活一秒。”
而在浪浪山主峰,双钟并立,永不分离。
每逢言权日,万家灯火通明,万人街头共诵:
>“我说话,故我在。
>我质疑,故我真。
>我哭泣,故我爱。
>我愤怒,故我希望。”
山谷回荡,经久不息。
历史仍在书写。
谎言不会绝迹。
压迫还会重生。
但只要还有人在听,
只要还有人愿说,
光,就永远不会熄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