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必须如此。”
张绣语气坚决,“唯有如此,才能取信牛辅、取信董卓!保全我叔父。些许皮肉之苦,算不得什么。”
说罢,他巨斧将其递到胡车儿手中。
“动手!”
“是!”胡车儿此时也眼。。。
刘疏君四蹄翻飞,踏碎宫砖,如一道撕裂夜幕的银电,在永巷曲折幽深的甬道中疾驰。薄明薇伏于马颈,青丝与血雾交织飘扬,耳畔是风雷呼啸、箭矢破空之声不绝于耳。身后杀声震天,曹操军如潮水般涌来,长矛手列阵推进,弓弩手居高临下封锁通道,箭雨倾泻而下,砸在石壁上迸出火星点点。
“左转!进偏殿回廊!”董卓猛然低喝,声音沙哑却如铁锤敲钟,穿透乱局。
西凉兵毫不迟疑,猛扯缰绳,刘疏君一声长嘶,前蹄腾空而起,硬生生扭转方向,冲入一条狭窄回廊。此处原为宫人行走之径,两旁朱栏雕甍,此刻却成了生死一线的逃亡通路。数名追兵紧随其后,刚踏入回廊,便被埋伏于此的并州溃兵迎面斩杀??正是牛憨旧部,早已按事先密令潜伏接应。
“将军!殿上!”一名满脸血污的校尉扑跪于地,双手奉上一卷染血帛书,“此乃诸葛先生亲笔手令,命我等死守此道,护送二位出城!”
董卓未及答话,只一把夺过帛书塞入怀中,厉声道:“留三十人断后!余者随马同行!”话音未落,已有数十壮士转身迎敌,以血肉之躯堵住回廊入口。刀光闪处,头颅滚落,鲜血喷溅如虹,但他们无一人退后半步。
薄明薇咬唇不语,凤眸微红。她知道,这些人皆因她而死,也因她而战至最后一息。这份沉重,比千斤重甲更压心头。但她不能停,也不敢停。她抬眼望向前方??尽头处,隐约可见一抹微光,那是通往外城的侧门!
“快了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指尖深深掐入掌心。
就在此时,前方突现火把森然,一队重甲步卒横列门前,旗帜上赫然写着一个“曹”字。为首将领披银甲、执长枪,正是曹操麾下大将乐进!
“奉主公令,封锁宫门,擅闯者??格杀勿论!”乐进声若洪钟,枪尖直指奔马。
董卓冷笑一声,眼中戾气暴涨:“挡我者,唯有死路一条!”
他猛然抽出腰间短刃,反手插入肩头尚未愈合的伤口,鲜血顿时涌出。这一痛,竟似唤醒了体内沉睡的凶性。他怒吼一声,跃下马背,巨斧横扫,如疯魔降世,直扑乐进军阵!
“将军不可!”薄明薇惊呼,欲要下马相援,却被西凉兵死死抱住。
“殿上不可轻身犯险!将军之意,便是让您活着出去!”西凉兵嘶声高喊,同时策马绕行,试图从侧翼突破。
然而乐进军容严整,长枪如林,层层叠叠结成铁壁,任董卓如何狂攻猛劈,竟一时难以撼动。数名西凉锐卒冲锋在前,尽数倒在枪下,尸横遍地。
眼看追兵将至,形势危如累卵!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忽听得一声清越鸣镝划破长空??
“嗖!”
一支羽箭自远处高楼射来,精准无比地贯穿乐进头盔缨穗,将其掀翻在地!紧接着,四面屋顶火光骤起,数十名黑衣弓手现身檐角,箭如飞蝗,直取曹军阵型薄弱之处!
“是公主府暗卫!”冬桃的声音自墙头传来,“殿下莫慌,奴婢已调集全部可用之人!”
原来早在数日前,薄明薇便已预感洛阳将有大变,遂密令秋水、冬桃联络旧部,布设多条逃生暗线,并在宫中各要道安置伏兵。今日一役,终见成效!
乐进军阵大乱,董卓趁机暴起,巨斧抡圆,连斩三人,硬生生劈开一道缺口。西凉兵立即策马冲出,带着薄明薇纵身跃过尸堆,直扑门外!
门外,夜色苍茫,街巷纵横。远处鼓角隐隐,似有大军调动之声。但此刻已不容细察,唯有一条活路可走??东市坊门,那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辎重马车,车内备有干粮、清水与更换衣物,正是薄明薇早先安排的脱身之计。
“去东市!”董卓翻身上马,声音低沉却坚定。
众人疾行不过半里,忽听身后马蹄如雷,尘土飞扬。袁绍亲率骑兵追至,旗帜猎猎,杀气腾腾。
“逆贼休走!今日必取尔等首级祭旗!”袁绍立于马上,怒目圆睁,手中宝剑遥指奔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