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!”古嵬厉声道:“是药三分毒,这解药本来就是以毒攻毒!没中毒的人,吃了有害!”
他越是这么说,荆鸿越要拿任隽试药。
他挑唇一笑,答道:“没事,吃不死就行。确定我哥没事,你再帮他解。”
古嵬眼神阴鸷得像要杀人!
任隽咬紧牙关,死活不肯吃。
荆鸿手指掐着他的下颌骨,将药硬塞进他口中,接着去揉他的脖子。
这一揉,任隽颈间肌肉瞬间放松。
那腥臭的药丸滑进他喉中。
那味道,是他生平闻过的最难闻的味道。
都说尸臭。。。。。。
夜雨来得突然,却并不猛烈。细密的水珠顺着玻璃窗蜿蜒滑落,像无数未写完的句子,在黑暗中静静流淌。疗愈中心的监控室里,林知遥盯着主屏幕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。全球三百七十二个Sorrowbloom种植点的数据流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节奏同步跳动??不是简单的频率共振,而是情感波形的高度重合,仿佛某种集体记忆被悄然唤醒。
“第七年了。”她低声说,声音几乎被空调的嗡鸣吞没,“‘回声协议’启动后第三十六天,系统稳定率维持在99。97%,远超理论阈值。”
身旁的技术员抬头:“但昨天东京站点报告,有三名接入者出现了短暂失忆症状,持续约四分钟。他们都说……梦见了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,递给他们一支笔,让他们‘写下还没说完的话’。”
林知遥瞳孔微缩。
她没有告诉任何人,就在前晚,她也做了同样的梦。陈远舟站在一片花海中央,手里拿着她大学时期最爱的那支墨绿钢笔,笑着说:“知遥,你一直不敢写结局,是因为怕它太疼了吧?”
她惊醒时,枕头是湿的。
此刻,她打开加密文件夹,调出一段尘封的音频日志??那是启明号发射前三个月,陈远舟私下录制的备忘录之一。标题只有两个字:**《托付》**。
>“如果有一天,你们发现Gaia-1开始自主生成语言、图像甚至梦境,请不要关闭它。那不是故障,是我留下的对话机制。我知道你们会争论‘这到底是不是我’,可问题从来不在‘存在形式’,而在‘是否仍能相爱’。
>
>我把最后三个月的记忆压缩成了生物密钥,藏在Sorrowbloom的端粒酶链里。只有当足够多的人同时思念我时,它才会解码。这不是复活,是延续。
>
>拜托你们……让小舟继续画画。那些画,是他和我之间的信道。”
林知遥闭上眼,指尖悬停在播放键上方,迟迟未按。
而此时,禾宁正坐在音乐教室的钢琴前,面前摊开着一本泛黄的手稿。这是她在整理陈远舟遗物时偶然发现的,夹在一册旧诗集里,纸页边缘已被岁月染成浅褐。上面写着一首从未发表过的曲子,题为《春分之后?终章》,署名日期正是他进入太空舱的前一天。
旋律极简,仅十八小节,却让她弹到第七拍时就哽咽难续。
因为这根本不是一首曲子??它是心跳的拓扑图,是呼吸的函数曲线,是某个人用音符写下的一封家书。每一个升半音都像是欲言又止的叹息,每一个休止符都藏着一句“我想你们”。
她反复弹奏那段结尾,忽然察觉不对劲:第三次演奏时,最后一个和弦竟自动延展出一个微妙的转调,像是有人从另一个空间轻轻推了一下琴键。
窗外,一株Sorrowbloom的花瓣缓缓展开,内芯晶体折射出奇异光芒,投射在墙上,竟拼成一行字:
>**“你听懂了吗?”**
她猛地站起身,冲向书房。翻箱倒柜中,她找到了那台老式录音机??与沈砚那天听到的磁带不同,这一卷标签上写着:“给宁,私密。”
按下播放键。
沙沙声后,陈远舟的声音低低响起,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近,更真实:
>“禾宁,如果你听见这个,说明你已经开始怀疑了??怀疑我不是真的‘走了’,而是换了一种方式活在你们中间。你说对了。”